【健吾】計算
我：「明吖。你食啲嘢都唔係人食嘅。」
健：「都係雞肉、西蘭花、蛋白……」
我：「係囉，呢啲係我阿媽屋企隻狗食嘅嘢嚟。佢好啲，重有菲傭同佢整。」
健：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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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Ｕ是個很會煮食的人，他做的煎羊架和帶子等東西，都令我們吃得很愜意。最近，他跟1個男人同居。男人是個事業有小成的人，但自小父母離異，從小到大都是外食，所以總是很期待週末的時候回Ｕ的家吃飯。每次有「一家人」模樣的陳設，Ｕ的男友都會很高興。縱使Ｕ很清楚知道男友如何會高興，但Ｕ都不做。
因為他知道，如果他做了他可以做的事，男人只會覺得是理所當然。
「當然不煮，為甚麼要煮？對人好，人會覺得那是『老奉』（理所當然）的。」Ｕ說：「為甚麼要給他們『理所當然』一定會有的感覺？男人是很賤格的，他們從不會珍惜一切既有的東西。你本來沒有，偶爾做一下，他會覺得是恩賜。你天天做，偶爾失手，他們不會感恩。」
這一點，我明白。在網路上，你天天做好人，偶爾做次衰人，人家就會覺得你「變了」。你天天做方丈、做X街，偶爾笑一笑，人家就會當你是「大發慈悲」。這一點，我明白的。尤其是人大了，自然成熟了。成熟了就自然知道了，以前做好人的時候受過幾多苦。
「總之，不要期望我會煮食。煮一餐飯不容易的，你知我知。」Ｕ呷了一口白酒，說。
我當然知道。自從家人有人茹素，初一的時候聚餐，我是要負責煮食的。那一餐壓力不小，食材調達、做法、味道的平衡、時間分配、甚麼時候上甚麼菜、家人吃的進度……充滿算計。
「總之不需要給他們不必要的幻想。男人是不需要不必要的期望的。」Ｕ說。
還記得小時候，家貧，沒甚麼事情好期待，所有可以令我快樂的事情，大概都跟味覺有關。最近有次覺得心情很低落，自我解困的方法，就是一邊打《Puzzle & Dragons》不用腦的刷木宙斯（某隻在遊戲內使用的角色），一邊的吃紫菜。家中飯桌的東西，都是小時候的珍貴回憶。現在人大了，我們寧願「告訴男人不要期待」，也不要跟他一起有飯桌上的回憶。那是個怎麼樣的「進化」？
